骑马 滑雪 跳伞

※ooc
※在各种相伴而行中从友达到恋人的过程。

以上。

1.

黄景瑜要到半年长假的那年他们在美国。

周六尹昉跟朋友约了马场,去到的时候却被朋友告知这天马场休息,不过由于有约在先,还是且仅留了一匹马给他们。

尹昉有些遗憾,他来之前还特意学了一阵马术。黄景瑜看看他,掂量着说要不干脆一块坐吧,卡了下,仓促地补充,不然多可惜。

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请求奇奇怪怪,黄景瑜被尹昉惊讶瞪大的眼睛看得心虚,又要说算了,结果尹昉抢先答应下来。

挺好玩的。他笑着说,是知道咕咚cp的那种“挺好玩的”,黄景瑜点点头,没来由挫败,那边尹昉过去流利地用英文和朋友交换惊讶了。

他们等着朋友牵马,随便聊了些不咸不淡的天,比如尹昉又养起猫了,黄景瑜又养了狗,快谈到猫狗能不能同居时朋友刚好牵来了马。那马生养得好,毛发黑亮,黄景瑜被打断聊天后的表情让人以为他是不会骑。

我来?

我会。

黄景瑜不容置疑的长腿往上一跨,马是训练好的,摆摆头给他扯了下缰绳,不动了。

黄景瑜在上面坐好了,平直宽肩,挺起背,看起来英俊潇洒,尹昉夸了他几句就得意地昂下巴,刻意捏了个低嗓让对方上来,还伸了手,和某些经典画面撞了镜头,尹昉想他现在拍一张发到微博黄景瑜估计又要被挂上热搜晒个三天。

什么马场小王子,什么马上一枝花的乱乱塞进尹昉思维跳跃的脑袋里,他压不住笑地搭上手,一个使劲坐上去。

尹昉体型要比黄景瑜小一号,恰好塞进怀,他手里拿好了单反,扶着黄景瑜围上来像个护栏的手臂调整着坐姿。站着的马场主目光灼灼,笑意盈盈,黄景瑜假装没看见。坐好了他低头跟朋友确认时间。

毫不顾忌空间距离,他往后靠稳,接着用力拍了下黄景瑜的大腿,就着鼻梁离黄景瑜下巴半尺的姿势声音响亮清脆地招呼。

驾!

你这样我会出马祸的。黄景瑜心脏猛地一跳,蹬脚的力没收住,那马一疼带着他俩冲了出去。

——

我们好像跑出马场了。尹昉吐吐舌,在翻他随手拍的几张照片,有马漂亮的鬓毛,也有黄景瑜拉着缰绳好看的袖口和手套,以及几张角度没找好的黄景瑜。

你是不是把我拍丑了。黄景瑜怨念,他刚刚看见自己的鼻孔了。

没有,尹昉删掉那张照片。

他们进了树林后黄景瑜就放慢了速度,抬头是交织成网的树枝,低头是前人踏下的旧迹,有几缕阳光映出微尘,有几声鸟叫枝叶传递。

好地方,黄景瑜感叹,马蹄嗒嗒地踩着地,偶尔看见栖息的鸟就指给尹昉的镜头。

哎,一会换我骑吧。尹昉说。

啊?黄景瑜眨了下眼,想到他人高马大地挡在尹昉面前,那不好吧,真的会出马祸。

你下来走会,我骑一圈回来。

哦。他的担心好多余可怜。

黄景瑜从马上下来,接住尹昉沉甸甸的相机,低头那一会被尹昉借着高位摸了把头发,然后在他抬头前带着马笑嘻嘻地跑了。

他今天穿的是蓝衬衫,那件长得能当睡衣的蓝衬衫,那衬衫不但长,也薄,被风扬起得轻而易举,让人看见飞扬的衣角,底下露出的一截腰肉。

他确实就是转一圈而已,离黄景瑜镜头最远成一蓝色小点,又在消失前折回来到处走走,黄景瑜还走在一线天下,单反和着林音噼啪作响。

拍了尹昉的笑声,拍了他的轻盈,拍了他张开双臂。

也拍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无处遁形的向往。

那匹马真任他折腾,黄景瑜心脏狂跳,一边想这,一边想那——乱来,一会摔下马怎么办。过一会尹昉慢悠悠地回到他面前,在旁边跟着,还没有要下马的意思。可能往哪地方钻了下,头顶有片叶,那双眼裹着树林的诗意,心满意足地笑。

下次再来玩吧。说着看向黄景瑜。

黄景瑜看到自己在他眼里是落有几束阳光的样子,点亮了那双逆光的眼,看到自己不加掩饰,兴高采烈的样子,显眼的虎牙。

好啊!

2.

滑雪场这天人不多,尹昉看好了时间领着黄景瑜一块去了,到地的时候满眼雪白,刺得黄景瑜不习惯地眯起眼,干脆不看前面了,低头找尹昉的脚印。

你想滑单板还是双板啊?尹昉的声音划过他头顶。

我还是新手呢尹老师。黄景瑜回答。

那就双板吧。尹昉说。

他给黄景瑜租到一套双板的,自己也拿了双板,嘴上还这嘀咕和以前来时用的牌子不一样了,黄景瑜伸头看他拿的东西,问哪里不一样啊,试图找到并肩他回忆的机会。

尹昉教他穿好了东西。我好久以前来用的还不是这个牌的,不过我滑的是单板,可能单板双板不是用同一个牌吧。

我滑了三天三夜呢,好玩。他又说。

黄景瑜脑中想到一个乘风在雪地上自由滑动的少年。

是,你特别厉害。

——

黄景瑜摔了,隔着护目镜和口罩他还是觉得雪的冰冷在无情地拍打他的脸,头顶上是尹昉憋笑的声音。

没事,多试几次就熟了。尹昉说,伸手把他拉起来。

我不玩了,不好玩。黄景瑜不让他拉,用力一扯还把人一块带下来,手里有杆脚上有板,缠得姿势很别扭。

不会玩就耍赖不是好孩子的做法。

一个比你高了半头,壮了一圈的孩子?黄景瑜笑嘻嘻地披出虎牙,在其他方面的优势上找威风,惹得好脾气尹昉来了个白眼。

赶紧起来,手把手教你,行吧。

好单薄的条件。

那你滑到下面第一个点我给你奖励。

黄景瑜斗志满满地和着尹昉站起身,俨然做好了滑雪冠军的觉悟。

大概失败认了有五次儿子,黄景瑜仿佛消失了的学习能力终于冒了头,支撑着他在尹昉喊加油的呼声下甚至滑到了第二个点。

我靠。五好偶像爆了粗,眼睛闪闪发光地落到跟到后面的尹昉身上。真的,爽啊。滑的时候像和风交朋友,跟雪谈恋爱,这片自然像是为他存在,黄景瑜突然能明白艺术家的情操了。

这和艺术没关系。尹昉纠正。

黄景瑜才不受他干扰,还是开心地笑,满脸灿烂,一会想起开头的约定,期待开心和成眼里斑斓色彩。他总是善于表达情绪。

我奖励呢?

尹昉接的却不是问句的答案,他静了几秒,说。我给你讲讲颜色的内涵。

我奖励呢!

蓝色是忧郁,红色是愤怒,黄色是高兴,绿色是胆怯。

尹昉儿。

你现在可以把口罩拿开接受奖励了。

黄景瑜迅速又紧张地揭了口罩,连着护目镜一起,他看向戴着橙色护目镜的尹昉,看他把护目镜拿下,脚步向着自己,踮起高度。

彩色是喜欢,是爱。

他听见尹昉温温和和的声音就在嘴边,尾音末进唇里,尹昉没有闭上的眼睛里有太阳的颜色、有天空的颜色、有雪的颜色——有他的颜色。

黄景瑜和尹昉在今天搭起彩虹桥。

缠绵终了,黄景瑜心满意足之余坏心思作祟。

老师、昉儿,你耳朵和脸是不是愤怒了。

尹昉给他说得更愤怒了。

一会你滑上去吧我搭缆车。

别啊。

3.

不行,这个真的不行。黄景瑜往边上一看就立刻缩了回来,哆哆嗦嗦地站在跳台最里边摇摇头,面上是对四面蓝天白云的手足无措。

好像是他说要来的,已经穿好装具的尹昉想。

你要是真怕就不了吧。他说。

他知道黄景瑜是真恐高,恐高肯定有恐高的理由,不是说全靠硬抗就能克服的,指不定还会落下心理疾病呢。本来他也不是很赞同。

哪知那边的黄景瑜摇着头又猛地点了下,恐惧被坚决掩去一些,说不行,要试,然后一鼓作气地站到他旁边拽紧了他的手。

装具,你装具还没穿呢,尹昉给他搞得也紧张起来。

黄景瑜往下一看,就有点头晕眼花。

其实他们选的场地已经是很入门了,没有非常危险,工具也比较结实,但他还是怕,是对高度的怕,远近关系带来的视觉效果让他觉得地面离自己远得过于模糊,碰不到的东西让他害怕,好像生命也会被模糊掉。

尹昉的声音闷闷地传进他耳里。

主伞……副伞……抓紧。

景瑜?

啊?黄景瑜眨了眨眼,汗珠滚进眼里,带来清晰的辛辣,他下意识闭上眼带来的黑暗使他慌乱,他使劲揉搓着眼睛,擦出一圈淡红,声音干涩地说他没事。

不行的。尹昉按住他的手臂,用自己的手去细细擦他的汗,黄景瑜睁开眼的时候看着他对自己疼惜紧张的样子。

下次吧。

昉儿,你相信我吗?

他突然间冷静得好像不是刚刚那个脸色苍白的恐高症患者,脸在尹昉的指尖下一点点回温,他抓住了尹昉的手,用力地握着。

尹昉很诧异他的执拗,但还是坚定不移地回答。

我信。

然后黄景瑜戴上护目镜,也拿了他的递过来。

他们站好,深呼吸,脚往外悬空。

不实的感觉让旁边人的存在感愈发鲜明,黄景瑜转过头,死死盯着尹昉,像是把对方完整框进了眼里,这个距离能让人数出他眼底每一分情绪。

他说,我以为我们之间很模糊,很有高度。

尹昉同样看着他。

我很恐惧高度带来的模糊感,它们离我太远了,所以我害怕。

他好像看见了飞机上初见的黄景瑜,看见了抱怨的黄景瑜,看见了紧张打转的黄景瑜。

但是现在,我要把你抓在手心里。

许多黄景瑜合成了眼前这一个带他往外跃出去的黄景瑜,一个实体的,在高空中因为恐惧漫出眼泪,放声嚎了一嗓子的黄景瑜。

他们急速下降了多少百米,黄景瑜就骂了多少句脏话。

尹昉有些想笑,算着差不多要开伞了又被黄景瑜抱得死死的够不到自己的伞,于是去开了黄景瑜背后的副伞。

伞在他们头顶上打开,稳稳地将他们托在空中。

过了好一会。我要吓死了。黄景瑜满头大汗地埋在尹昉颈边说,呼啸的声音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过来的那么多年所有的记忆。是很多不一样的尹昉,很多他觉得模糊,有高度的尹昉。

黄景瑜抬起脸,认真地看他,清晰地映着他。

我不怕高了。

你和我结婚吧。

——

你刚不还说吓死了。

好啊。


标签:瑜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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