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杰埼百日】In the Flesh(上)

※梗源自电视剧《复生》

※OOC注意。

※打算是上下完结。

百日第五十五日食受。

希望你们能食用愉快,想写这个东西很久了,结果赶出来的连上部分想写的都没写完(笑哭)下部分明天大概全部弄出来,先暂时把这个发出来了。

然后因为没什么时间肝百日现在,都有点拖沓,非常不好意思。

     - 0

  

  人就需要武器。

  

  现在的这个时期里没有武器等于拥有死亡,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最差劲也要拿上一把打磨得足够锋利的小刀,通常大伙最低限度可不是刀,一把手枪能免于近距离的伤害,毕竟你的几发子弹和对方的一张嘴效果并不同等,但对于他而言武器好像是累赘,上回不过塞给他一支实用性不如装饰性的枪——那还是在某个有钱人家里捡的呢——他不自在了一天,带回几颗脑袋,一把碎渣子,那才不是使用成这样的,分明就是捏出来的。

  

  他们都承认他很强,单单用手就能保全自己,正是他太强了,因此失去他会让地狱来得快些,所以他们尽可能提供微小的保护,让他把护甲穿好、拿好武器诸如此类在他眼里繁琐麻烦的事情——就比如现在这句话,男人毫不掩饰的叹息险些让一个绿卷发的矮个子女性跳起来,他半侧过身,帽檐在脸上投了块阴影,只露出嘴唇,这是高低问题,现在他们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下。

  

  “好吧。”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显然又忘了他们的其中一项叮嘱,仅仅只是破皮都会让细菌感染进来,想想他成为敌对的一面无坚不摧的墙,有人匆匆忙忙递了双皮手套。男人接过不是他本要接的东西,再重新伸回来拿同样不想却必须的武器。

  

  “保持联络。”年长的人指了指那个铁盒子。

  

  “是是。”

  

  “啧,像你这种懒懒散散的家伙,要不是你拥有力量,组织才不会雇佣你。”那个绿卷发的矮个子还是开口了,她挤到前面来,小巧的手指在男人鼻前指指点点,她大概在“复生”爆发前是哪的大小姐吧。

  

  “拜托,我只是觉得有趣,没收你们钱。”男人回答道,抬高了一点帽子无奈地给她投过去一个视线,女性尖俏的下巴向上抬高,这就是所谓的鼻子看人,有时候他就怀疑是不是哪得罪了她,一声冷哼过去后他总算得以离开这个谈话的地方。朝树林深处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的吉普车发动的噪音,他早告诉他们不要用声音太大的行动工具了,走路多好,还能顺便锻炼身体。

  

  ——现在是名为“回收”的工作。

  

  “复生”期过去有差不多1年的时间了,不过是300多天,却恰恰证明了表生物是多么脆弱的群种。

  好在科学家们不全在安全屋里享受瑟瑟发抖,总算搞出了点名堂,首个他之前捡回去的实验体居然得到了治疗,这是他也没想到的,得到消息的后一个星期他偶然得空想起来这事,就过去看了看。在到那前他还记得自己捡回去的是个女孩,那会儿什么东西都糊在那张脸上,乱七八糟的,他只从穿着和头发认出那是个女孩,挺恐怖,赶得上“复生”爆发前的午间电影,而再见到她,说是再塑造都不过分,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上,乖巧地接受治疗、询问,没有脏东西的脸蛋居然出奇的好看,像个橱柜娃娃,她看到他来了,歪歪脑袋,把那双眼睛望过来,除去黑色的巩膜,比纸白的皮肤,她甚至连头发都柔顺地披着,跟普通小孩没差。

  

  仅仅治疗了一个月。

  

  医生告诉他,她甚至记得他。

  

  挺好的,意味着“他们”有机会回归社会,相当于真正的第二次生命,无论对他们自己,对家人或是朋友,都是件值得可喜可贺的事。于是“回收”的任务就开始了。他本来不算政府组织的一员,但这东西又没有限制,更何况是他,一个在“复生”期间就被依赖过高的人,他只要去说一声,他们比他都高兴效率的提高。同时,那女孩让他想起来一个记忆里的人,该有十年了,现在怎么说也比20岁大,他好像是在他14岁的时候离开他的?

  那孩子在他临走前刚刚到他手臂,长得怪快的,毕竟是孩子。

  他从一块岩石上往下跳,落到地上,树林已经少很多“他们”的存在了,这之前才刚刚被扫荡过一次,他顶多是代表大部分人过来收尾的,精神不需要太紧绷,老实说在这末日的900多天里他也没多紧绷过。军靴踩在叶子上,一步步往里尽可能地深入未知的地方,里面地势复杂,由不得白斩鸡们瞎晃,组织大概是这么想的。这边隐天蔽日,稀稀疏疏几道阳光效果比荧光棒都差,风掠过耳边的声音反倒衬着环境更加寂静,而他走在安静里大部分时候只会犯困。

  

  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没什么事是不能转眼间抛到脑后的,因为留不下分量,也就没在脑袋里留下片段,他最多记得的特价日、漫刊到的日子、垃圾回收日,还有那孩子的生日,人的分类里唯独他是重要的,他能记得那头金发,灿烂的瞳色,以及一些他们之间的回忆。

  不知道搬离他后那孩子去了哪里,更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他要活着最好,意味着有机会他们能够见面,看看他有没有高过自己。

  一个圆的光随意落到各处,照亮出来的撑多就只有几片自助餐残留品,男人不着痕迹地皱起眉——“他们”就该被罚钱——他把肩膀的重量卸下一部分,毕竟这里确实剩不下什么了,他越往里走,越觉得困和无趣。提神的金色也从脑海里渐渐散去了,他打了个呵欠,敲敲肩上那个铁盒子,准备就此收工回去,在他的单人沙发上收起双腿,看他十几年前的老作画老剧情——

  男人猛地转头。

  这时候倒出来了啊,他把手放下。

  咀嚼的声音在寂静里很好地得到了放大,从不远的方向一下下探进耳里,大约向前一百半步左右,再往西北看,就能看见那位享用剩菜的客户了。

  他朝那边走过去,盘算着先攻击哪个位置比较好收拾一点,现在这个时期的他们已经不会再生了,弄坏了得装义肢,那些不嫌舌头长的人肯定要跟他讲大道理,扯些特殊时期应勤俭节约什么的,就像拜托他拿上武器时一样,他从来不是个喜欢听长话的人,听多他容易头晕,况且听到那个价钱他也有点……嗯。

  近了。

  有时候他就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吃得这么没品相。

  手电筒扎眼的光落到那个在耸动的身影上,忙着吃饭呢,“他们”对光线不是特别敏感,甚至可以说没有感光,男人放轻自己的脚步绕到它跟前,再蹲下身,好在这个举动没有落到别人眼里,特别是那个绿卷发的矮个子——太容易被攻击,被扑上来的话头一个惯性就是往后坐到泥地上任人宰割。他松散地蹲着,看花儿似的,上上下下摇晃了几下手电筒,粗略观察几下。

  男性,发色太脏,看不出来。

  真糟糕,手臂断干净了,最好别怪在他头上。

  男人放下手电筒,从小腿枪套上抽出麻醉枪,慢悠悠地开始上弹。他做这些的时候没发出一点响声,它依然忙着咬断嘴里的骨头,号称声感极强的无动于衷。男人准备好他的工具,盘算了事后的工作,起身后退几步,简短地打了个招呼。

  

   “看这边。”

 

  

  

  +

  

  - 1

  

  星期六。

  再加多个形容词,臭脾气的星期六。

  怎么就下起雨了,他可是要去接人的啊,埼玉瘫在沙发上,如果不是规定只有这一天,必须是这一天,怎么说他都要等下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来了再动身,再说了这他自己拜托了好几个人才得到的,只能怪运气不好。他侧过身,长时间这么躺着让身体几个部位泛起点点酸痛,他手指间的老旧漫画因为一瞬的脱力拍击到地上,扬起小片烟尘。

  糟糕,他抓抓头皮,说起来这边,还真是乱啊。

  承担了杂货堆放处的木桌子,一看就久见清理的木质地板,说好听点他这是随性,说难听点和懒没什么区别。

  空气中弥漫有雨水的味道,不——大概是霉味和潮气混杂吧,他几天没打扫了?一没有事可做干什么都没动力了。

  他慢慢吐出口气,家里靠在角落的那个大笨钟上分秒重合响起沉甸甸的,嘶哑的催促声,那声音听得太难受了,又不能追究谁的责任,毕竟是捡回来的东西。他需要起来了,埼玉坐起来,靠到沙发背上最后享受了下单人生活,才磨磨蹭蹭地伸手在堆满画册、杂志的四方桌上翻出自己的车钥匙。

  ——

  等他狼狈的从车上下来后,他才有时间打量现在的环境,虽然很早以前来过,但以前和现在怎么会有可比性?

  一路上是没有树的,应该说是没有树叶,那几排光秃秃的树干张牙舞爪的充当纸老虎,雨水一下来可把他车顶砸出好几条痕来了。抬眼看过去就只是水泥路往前延伸、延伸,接着被雨帘盖得不见边际,让人觉得仿佛要被吃尽,从世上消失。

  这样的场所是有另一个戛然不同的地方存在的,那多半用来给接人的家属们一点心理安慰。红木栅栏啊,花啊树的,红砖砌起来的,红瓦盖着的,就连沿途的风景都好得自己是一名戴上波点蝴蝶结的爱丽丝,他还记得往那边去时听到的几声鸟叫,他以为那些早绝迹了。

  不过也撑多是个安慰而已,埼玉发出一声嗤笑,把雨衣的兜帽拉起来,他车到这就无法再担负代步的工作了,他可不想搞坏它。

  他其实可以等多三天,等第一批患者转送,到“仙境”去接他的人,能省去许多麻烦,但是不行,一半是埼玉没有喜欢等待的心情,一半是他想见那个人。

  更正,他很想见。

  这地方跟记忆对比起来真不怎么样,埼玉昂着脖子从深入泥地的铁根往上看它们联结成网铺成令人生畏的防线,尽管雨水模糊了视线,守卫的眼神和铁网上的尖刺估计要给他记上个十几分钟了。他把自己在家找了几天的证件掏出来,又签了几个名字,穿上防护衣,才堪堪去到第二道墙,钢的——他现在选择回去等三天还来得及吗。如上操作第三次,埼玉总算能进来了。

  这座建筑大老远看时像个豆腐块,没有窗户,没有阳台,金属的铁门是它除了白以外的唯一单色。

  来到铁门时能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普通人不会想仔细分辨的那种。

     

  “您怎么来的这么早,长官。”

  天啊……白大褂。埼玉有那么一会,感觉自己眼睛都要被白色灼伤了。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我一直在这。”

  埼玉沉默了会,管他呢,他决定,然后做出一个手势。

  他跟着——呃,那是个什么职业——医生走进门里的空间,里面就好多了,亮度稍微调低了点,就他能看到的,除了几根支撑用的建筑材料,还有一些埼玉叫不上也不晓得那是什么的精密仪器,几张宣传海报(上面用大写英文写着“回归光明-半死症”),以及几个正像一岁小孩一样学着走路的半死症患者以外,目光所及之处现在全都是灰的了。埼玉在他们经过自己身边时看了几眼,有的眼睛全黑,有的和女孩一样,有的就那样静静晃着两颗不会动的珠子,看起来是挺毛骨悚然,他想了想普通人客观的感受,应该是难以接受这些明显的不同且“不正常”,对他们而言三天后的再会比起今天能更好保护心脏,而他来这只是为了接人。

  没什么不好的,其实。

  他们拐过不少弯,走过一扇扇门,这唯一的拐向只有右边,没什么东西能够作为标志,场景重复率高得埼玉快觉得他们根本是在原地打转,甚至被医生拉停,他还踉跄了几下。

  “到了?”埼玉揉揉额角。

  “是的,到了。”

  他的问句刚刚得到回应,医生把门打开的动作就迅速截下了埼玉其他尚未冒头的句子,或者拖沓,跟他说不需要等待,不需要准备似的。他忍不住低头朝医生抱怨地撇撇嘴,然后看向门渐渐打开的缝隙。

  他在那。

  在灯光下过分显眼的金发带着记忆里不失为一道标记的特征先夺去他的视线,它们部分翘起尖,部分顺从地躺着,没什么变化,他向下才看到新鲜的,宽阔的背部,笔直的双腿,青年的手指骨节应该是好看的,只可惜更坚硬的材质替代了它们,埼玉没能得看到那双手的成长有短短一瞬的失望,其余更多是早在甬长的一段时间里被逐渐遗忘的喜悦、无奈和其他的什么,里面其实有大多数不合时宜的情感,他只是暂时不想控制这些。

  尴尬了,埼玉开口前发觉自己忘了一个名字的念法,记得关于他的东西不少,唯独少了最重要的部分,大概是总把对方记成孩子的缘故。

  要怎么念?G开头的来着。他搅动着嘴边的空气,迟疑一会。

  “杰…杰诺斯?”

  叫对了。埼玉松口气,那孩子——现在该是青年,转回头来。

  早十年前就能预料到的五官依然带着令人初次见它时该有的惊叹,镶嵌在黑色巩膜中的它们准确、直接地将埼玉锁定在视线里。

  “埼玉老师。”

  对比起来让人有些惭愧,杰诺斯喊他听起来像久经重逢,毫不含糊,反而是他像那个无意识游晃了很久,刚找回记忆的人。

  “好久不见。”在埼玉作出反应前,杰诺斯出乎他预料的继续说道,换作身体转向埼玉,仍然略显僵硬的脚步进行着缩短他们之间距离的步伐,那张脸无限靠近着停到能够引起埼玉本能警惕的位置,过于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盖过埼玉他来时带着的潮气,青年干涩的嗓音低低响着温柔的音调,“您还好吗?”

  ——

  他们讲了一个小时的话,埼玉很久没有心情、没有力气听别人讲,或者自己讲这么多谈不上多重要的话了。

  他确实错过了许多参与进杰诺斯人生的机会,比如他们一家的搬迁,比如他的成人礼,以及他怎么在离开自己后的五年中某天永远定格在了19岁——算上他的复生时期他现在该是24岁了——既然杰诺斯不愿意提,他也没兴趣追问了。要开始犯头晕了。

  然后他们随着医生去办理剩下的手续,值得注意的地方在这实在少得可怜,他跟杰诺斯的对话放到之后的某个时间再慢慢说也不要紧,那孩子的脚步声在身后紧密的跟着,他暂时不用太过在意,于是医生向他提问的时候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无人区前的那个村,那是必经路对吗长官?”

  “叫我埼玉就好,对。”

  “我记得那一向在处理半死症患者着方面上态度极端。”

  有这么回事?埼玉皱着眉回想了下,他一向不怎么关注他呆的区域以外的事情,关于就在脚下的那座村子顶多记得那是最早的非政府组织的自立护卫队起源地而已,那的人怎么样,那的风气如何,这和他的日常生活搭不上线。“是吗,”他把肩提起来再放下,“然后呢?”

  “我希望您能拿上一些东西,这也是之后都会发放的必需品。”

  “呃…”

  “免费的。”

  “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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